第四十二章習慣便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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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那也之後，不曉得是墻太透風，還是老天純粹是看她不順眼，南昭來她府上的興致愈發高漲起來。
不是過來蹭飯，便是過來言語調笑一下，偶爾，還動手揩揩油。
順帶，收服了她府上的一幹下人。以至於每日的問候語從“主子你吃什麽”，變成了“子蘇公主要吃什麽”。
清歡覺得，小不忍則亂大謀，所以，這些她都能忍。萬一一不小心惹到了這位姑奶奶，那後果遠比顧南衣的威脅來的曼妙。
畢竟，精神折磨是長期的，肉體折磨是短暫的，且是無法忍受的。
習慣，是一種很玄乎的東西。她安慰自己，習慣便好，沒有什麽，是不能習慣的。
流光飛逝，不過再過上三兩日，便是春節。
西楚人一向是比較註重節日，大約是因為將士凱旋，今年的春節準備的格外隆重了些。
清歡裹緊了狐裘，呵出一口冷氣，看著門楣上的桃符，擡了擡下巴：“那個，往左移一點兒，額，不對，再往下來一點，再來一點。”
小栗子顫顫巍巍的扶住了木梯，冒出了一腦門的汗：“主子，你到底要怎麽樣，這都掛了小半個時辰了，又掛不出花來，你看……”
她歪著頭打量了一番，甚是沒趣的搖了搖頭：“那便這樣罷。”頓了頓，補充道：“春節掛桃符，自然是要慎重一點，小栗子你的態度這樣輕浮，委實是讓我失望。”
還未等小栗子說話，遠遠的便傳來一陣笑聲。
“小安安，一大清早的就欺負小栗子，是不是有些過分？”
南昭笑吟吟的看著她，陽光柔柔的灑在她的身上，一身紅衣顯得愈發眼裏起來。
清歡扭過頭去，支吾了兩聲：“阿昭，你來找我，是不是有事？”
她撇了撇嘴，抱怨道：“我每一次來，你都要這麽問上一問，你是有多不喜歡我？”
清歡慌亂的擺了擺手，道：“沒，我只是不曉得……”
她打斷她，擡眼看向門楣上的桃符，說：“我就當你是害羞。這個桃符，在你們這裏，貌似很流行啊？”
清歡點了點頭：“大約是寓意美好。”
南昭“唔”了一聲，偏了偏頭，笑道：“寓意美好總歸是寓意美好，比不得現實。我覺得，現實中更美好的事，就是你們這兒的年夜飯。據說，天香閣裏的最好。”
清歡“啊”了一聲，有些茫然，亦有些心虛。
她提醒道：“我想吃。”
清歡懂了，但也想哭了。姑奶奶，這種地方，你想吃我就帶你去吃啊？
再說，我還得去皇宮參加晚宴來著……
她目光炯炯的盯著她：“阿昭，今晚皇宮裏會有晚宴，你都不去的麽？”
南昭沈吟了一下，緩緩道：“好似是要去的，但……不怎麽想去。”
她勾住了她的脖頸，笑瞇瞇道：“不過，小安安要去，我自然是要去的啊。”笑容陰測測的：“我看看誰敢欺負我們家小安安，又或者那個姑娘來勾搭我們家小安安。”
清安解釋道：“阿昭你想多了，平日裏就沒有哪個姑娘來勾搭我，更遑論你在。”
她滿意的點了點頭，猝不及防的摸了摸清歡的胸口，頗為苦惱道：“小安安，你的胸肌……怎麽變小了？”
清歡：“……”
她接著苦惱道：“沒關系，以後勤加鍛煉就好了。”擡起頭來：“小栗子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清歡：“……”
在木梯上動也不敢動的小栗子：“……”
主子，我覺得，你下回可以讓我先走的。
主子，我在這裏，很尷尬的。
主子，現在我應當怎麽回答？
主子！！！你回來！！！
小栗子看著自家主子落荒而逃的背影，對上子蘇公主似笑非笑的眼眸，在心裏嚎的撕心裂肺。
他默默的從木梯上爬了下來，跪在地上：“子蘇公主，要不要用我幫你把主子追回來？”
南昭擡了擡手：“起來說話。”向前瞥了一眼：“追回來倒是不用，我們家小安安比較害羞，我倒是有些事情要問你，你過來。”
小栗子站起身來，磨磨蹭蹭的蹭了過去，幾乎要把頭埋進胸口。
“我問你，是不是上京的那群沒用的公子哥，總是找你主子麻煩？”
小栗子猶豫了一下，點了點頭。
“那你主子的幹爹，是不是總是縱容？”
小栗子悲憤了一下，又點了點頭，順便小聲答了一聲“是”。
“這樣啊。”南昭點了點頭，冷笑了一聲：“我曉得了，你先回去罷。”
小栗子擡起頭來，小心翼翼的問道：“那公主你還要不要留下吃午膳？”
她搖了搖頭，唇角扯出熟悉的三分笑意：“不了，你告訴小安安，就說我初來西楚，又恰好趕上這麽一個節日，晚宴我要過來同他一齊參加，讓他好好準備準備。”
……
當小栗子講話轉達給清歡的時候，她正默默的蹲在梅樹下，郁卒的數著地上的花瓣。聞言，她跳了起來：“什麽？同我一齊參加？那秦青呢？”
小栗子搖了搖頭，蹲下身來，幫她撣了撣蹭在身上的泥土，回答：“不曉得，子蘇公主就告訴了我這麽多。”頓了頓，問道：“主子，你說我們應該準備什麽？”
清歡低下頭來，瞪著他：“這個問題問的好，而且問的很是關鍵。”提高了音調：“你問我，我問誰？啊？你告訴我？我應當去問誰？”
小栗子委屈的站起身來：“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才，沒見過什麽大的世面，主子你又何必為難我。”
清歡：“……很好。”
他擡起頭來，繼續委屈道：“主子，這種問題，你去問唐修啊，他見過大世面，肯定曉得要怎麽準備。”
她鄙夷的他一眼，你別當我不曉得，你前兩日偷吃了唐修的甘草，轉移仇恨能不能轉移的不那麽明顯一點？
“滾罷，去小庫房看看有沒有什麽拿出手的禮物。”
話音未落，小栗子便跑的腳步生風，不多時便沒了身影。
她笑了一聲，額角的發垂落在眼前，看不清眼底湧動的情緒。
南昭來找她，那秦青是不是就不去宴會？
這樣做，除了她腦袋抽了，清歡覺得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。
她長長的嘆出一口氣來，輕笑了一聲，不過就是多了個麻煩，習慣便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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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過來蹭飯，便是過來言語調笑一下，偶爾，還動手揩揩油。
順帶，收服了她府上的一幹下人。以至於每日的問候語從“主子你吃什麽”，變成了“子蘇公主要吃什麽”。
清歡覺得，小不忍則亂大謀，所以，這些她都能忍。萬一一不小心惹到了這位姑奶奶，那後果遠比顧南衣的威脅來的曼妙。
畢竟，精神折磨是長期的，肉體折磨是短暫的，且是無法忍受的。
習慣，是一種很玄乎的東西。她安慰自己，習慣便好，沒有什麽，是不能習慣的。
流光飛逝，不過再過上三兩日，便是春節。
西楚人一向是比較註重節日，大約是因為將士凱旋，今年的春節準備的格外隆重了些。
清歡裹緊了狐裘，呵出一口冷氣，看著門楣上的桃符，擡了擡下巴：“那個，往左移一點兒，額，不對，再往下來一點，再來一點。”
小栗子顫顫巍巍的扶住了木梯，冒出了一腦門的汗：“主子，你到底要怎麽樣，這都掛了小半個時辰了，又掛不出花來，你看……”
她歪著頭打量了一番，甚是沒趣的搖了搖頭：“那便這樣罷。”頓了頓，補充道：“春節掛桃符，自然是要慎重一點，小栗子你的態度這樣輕浮，委實是讓我失望。”
還未等小栗子說話，遠遠的便傳來一陣笑聲。
“小安安，一大清早的就欺負小栗子，是不是有些過分？”
南昭笑吟吟的看著她，陽光柔柔的灑在她的身上，一身紅衣顯得愈發眼裏起來。
清歡扭過頭去，支吾了兩聲：“阿昭，你來找我，是不是有事？”
她撇了撇嘴，抱怨道：“我每一次來，你都要這麽問上一問，你是有多不喜歡我？”
清歡慌亂的擺了擺手，道：“沒，我只是不曉得……”
她打斷她，擡眼看向門楣上的桃符，說：“我就當你是害羞。這個桃符，在你們這裏，貌似很流行啊？”
清歡點了點頭：“大約是寓意美好。”
南昭“唔”了一聲，偏了偏頭，笑道：“寓意美好總歸是寓意美好，比不得現實。我覺得，現實中更美好的事，就是你們這兒的年夜飯。據說，天香閣裏的最好。”
清歡“啊”了一聲，有些茫然，亦有些心虛。
她提醒道：“我想吃。”
清歡懂了，但也想哭了。姑奶奶，這種地方，你想吃我就帶你去吃啊？
再說，我還得去皇宮參加晚宴來著……
她目光炯炯的盯著她：“阿昭，今晚皇宮裏會有晚宴，你都不去的麽？”
南昭沈吟了一下，緩緩道：“好似是要去的，但……不怎麽想去。”
她勾住了她的脖頸，笑瞇瞇道：“不過，小安安要去，我自然是要去的啊。”笑容陰測測的：“我看看誰敢欺負我們家小安安，又或者那個姑娘來勾搭我們家小安安。”
清安解釋道：“阿昭你想多了，平日裏就沒有哪個姑娘來勾搭我，更遑論你在。”
她滿意的點了點頭，猝不及防的摸了摸清歡的胸口，頗為苦惱道：“小安安，你的胸肌……怎麽變小了？”
清歡：“……”
她接著苦惱道：“沒關系，以後勤加鍛煉就好了。”擡起頭來：“小栗子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清歡：“……”
在木梯上動也不敢動的小栗子：“……”
主子，我覺得，你下回可以讓我先走的。
主子，我在這裏，很尷尬的。
主子，現在我應當怎麽回答？
主子！！！你回來！！！
小栗子看著自家主子落荒而逃的背影，對上子蘇公主似笑非笑的眼眸，在心裏嚎的撕心裂肺。
他默默的從木梯上爬了下來，跪在地上：“子蘇公主，要不要用我幫你把主子追回來？”
南昭擡了擡手：“起來說話。”向前瞥了一眼：“追回來倒是不用，我們家小安安比較害羞，我倒是有些事情要問你，你過來。”
小栗子站起身來，磨磨蹭蹭的蹭了過去，幾乎要把頭埋進胸口。
“我問你，是不是上京的那群沒用的公子哥，總是找你主子麻煩？”
小栗子猶豫了一下，點了點頭。
“那你主子的幹爹，是不是總是縱容？”
小栗子悲憤了一下，又點了點頭，順便小聲答了一聲“是”。
“這樣啊。”南昭點了點頭，冷笑了一聲：“我曉得了，你先回去罷。”
小栗子擡起頭來，小心翼翼的問道：“那公主你還要不要留下吃午膳？”
她搖了搖頭，唇角扯出熟悉的三分笑意：“不了，你告訴小安安，就說我初來西楚，又恰好趕上這麽一個節日，晚宴我要過來同他一齊參加，讓他好好準備準備。”
……
當小栗子講話轉達給清歡的時候，她正默默的蹲在梅樹下，郁卒的數著地上的花瓣。聞言，她跳了起來：“什麽？同我一齊參加？那秦青呢？”
小栗子搖了搖頭，蹲下身來，幫她撣了撣蹭在身上的泥土，回答：“不曉得，子蘇公主就告訴了我這麽多。”頓了頓，問道：“主子，你說我們應該準備什麽？”
清歡低下頭來，瞪著他：“這個問題問的好，而且問的很是關鍵。”提高了音調：“你問我，我問誰？啊？你告訴我？我應當去問誰？”
小栗子委屈的站起身來：“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才，沒見過什麽大的世面，主子你又何必為難我。”
清歡：“……很好。”
他擡起頭來，繼續委屈道：“主子，這種問題，你去問唐修啊，他見過大世面，肯定曉得要怎麽準備。”
她鄙夷的他一眼，你別當我不曉得，你前兩日偷吃了唐修的甘草，轉移仇恨能不能轉移的不那麽明顯一點？
“滾罷，去小庫房看看有沒有什麽拿出手的禮物。”
話音未落，小栗子便跑的腳步生風，不多時便沒了身影。
她笑了一聲，額角的發垂落在眼前，看不清眼底湧動的情緒。
南昭來找她，那秦青是不是就不去宴會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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